《軍神道》長篇歷史架空小說<第六部 石川五右衛門> (搬遷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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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6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08

清明時節,細雨紛紛。喧鬧的京都市集當中,行人熙來攘往,熱鬧如常。兩個商人打扮的師徒站在十字路口一旁。

果心居士:「現在進行隱身特訓!」身後小販的噪音實在太大,果心居士必須用吼的。

果心居士:「我們忍者最重要的就是行動隱密。不能被敵人發現。」
五右衛門:「為什麼呢?」
果心居士:「因為我們是忍者啊!」
五右衛門:「我們忍者不能被敵人發現,因為我們是忍者...我沒弄明白。」
果心居士:「因為你被發現的話,雇主的動機往往就被敵人明白了!」
五右衛門:「雇主?」
果心居士:「對,我們伊賀流忍者的雇主是服部家。我們的經費都是服部給的,所以我們聽服部家的指揮。」
五右衛門:「等等。我本來就是服部家的武士。師父不是說,我不能在服部家待下去了嗎?」
果心居士:「你是伊賀流的忍者,不是服部家。」
五右衛門:「那我們為什麼要聽服部家的指揮?」
果心居士:「你是裝聾還是怎麼了?你的薪水、我的薪水、你身上的商人道具服,都是服部的錢買的!」
五右衛門:「我沒聾啊。人家給我們錢就什麼都做嗎?這樣不好。」
果心居士:「別囉唆了!快,把這個隱身卷軸打開!」

五右衛門把沉甸甸的隱身卷軸打開,本以為有什麼神奇的隱身咒語寫在上面,卻是空白的卷軸,一個字也沒有。
五右衛門再把卷軸拉開一點,卷軸下面卻破了個大洞,一堆碎白銀嘩啦啦掉在地上。

「白銀啊!」
一大群路旁的乞丐小孩衝上來,在五右衛門的腳下一陣狂搶。

果心居士:「哈哈。明白了吧。這卷軸很貴的,一個成本七貫,別亂用。」
五右衛門:「不明白。」
果心居士:「切,這也不懂,在人多的地方灑銀子,造成混亂。趁這時候你開溜!」
五右衛門:「為什麼人要撿銀子?」
果心居士:「因為缺錢啊!沒錢就餓死了你撿不撿?」
五右衛門:「喔。」

五右衛門看著腳下這一群推擠搶銀子的乞丐小孩,不禁出了神。
只希望這些銀子夠他們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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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7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11

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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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又是櫻花季。

師徒二人站在丹後宮津城的天守屋脊之巔,滿城春色,盡收眼底。
要是一般人站在這種地方,稍微失去平衡就要摔下天守,少說骨折重傷。
但果心居士與石川五右衛門毫不畏懼。

神志專一,思想純正的石川五右衛門在在果心居士的全力調教下,進步神速。
但若要成為果心居士的得意傳人,五右衛門還有最重要的一招忍術要學。

果心居士:「我這輩子還沒見過你這樣的練武奇材…但要盡得我真傳,你必須成為幻術高手。這樣你一人就能抵一軍,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哈哈哈!」
五右衛門:「喔。」
果心居士:「所謂天下之勢不出奇正,天下之計不過虛實。以正合,以奇勝,三軍是正,忍者是奇。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三隊是實,忍者是虛。多正偶奇,常奇再正;偶實實則敵進,再虛虛則敵不進。」
五右衛門:「師父說得我想上廁所。」
果心居士:「是忍者就要忍!舉個例子,你往西方看,你看到什麼?」

五右衛門隨果心居士的手勢望去,群巒疊翠之後,隱約冒出陣陣黑煙。

五右衛門:「山後面好像失火了。」
果心居士:「對。那是因為上杉輝虎這噁心的偽君子正派那個什麼『鬼政景』的二流貨色在因幡國收買人心!」
五右衛門:「那為什麼會冒煙?」
果心居士:「他圍城的時候也要升火造飯嘛!好,我問你,面對上杉輝虎隨時爆發的侵略戰爭,你身為忍者,該怎麼辦?」
五右衛門:「不會吧。大家都說上杉輝虎愛好和平。」
果心居士:「他們都被騙了!好,那你侵略他,你會怎麼做?」
五右衛門:「不侵略。」
果心居士:「你…好吧,我說,你聽就行了。你看到敵人的軍隊在原野,第一,在森林裡插旌旗,作為疑兵。第二,有風的時候,在砂地上以樹枝撩起煙霧,也是疑兵。第三...」
五右衛門:「等等,師父,如果敵人到了服部的城下,我們是不是要幫忙守城?」
果心居士:「我們是忍者,負責通風報信即可。」
五右衛門:「報給誰?」
果心居士:「當然是盡快報信給保長大人。接著說,如果敵人的軍隊在原野,第三,等到半夜,潛入敵營,燒他的糧草,殺一兩個人,製造恐慌。」

果心居士說得興起,閉上雙眼,過去的英雄事績歷歷在目。

「第四,潛入敵營,找到他總大將的所在,爬上附近一棵樹上等待深夜。如果他半夜吃麵,就在他的茶裡下藥;如果他半夜寫字,就跳下來給他背後一刀;如果他半夜開會,倒掛下來切斷他的咽喉;如果他半夜什麼也不做就睡覺,下來一刀捅在脖子上;知道了嗎?嗯?」

「知道了嗎?」

果心居士抬頭一看,竟然沒了五右衛門。

「去哪了?」

突然,他聽見城下傳來一陣喊殺聲!

「殺呀!」
「哇!」

打著奇怪旗號的大軍已經殺進宮津城來了!是高岡軍!
果心居士:「上杉輝虎,又是你的陰謀,我和你勢不兩立!」

轉眼間,宮津城天守火勢篡起,濃煙密布!
注:
註:去年秋天的時候因為練忍者直明上第六級燒了丹後宮津城 (也就是真擅忍殺人事件的遊戲背景),但服部一直沒修城,所以高岡復國軍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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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8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14

丹波八上城

這是石川五右衛門第一次見到服部保長本人。慈眉善目,五短身材,他沒有五右衛門想像中可怕。
與服部保長形成強烈對比的,是他身邊那位身形削瘦的軍師,只看他端坐不動一把羽扇緩慢、規律地前後搖擺,似乎胸中有無盡心機。
服部保長身邊還坐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服部保長:「可惡的上杉輝虎,又在背後扶持了高岡搗亂嗎?」
服部正成:「擊破高岡這種貨色,對父親大人來說易如反掌。上杉輝虎也就只有這點能耐了吧。哼。」
服部保長:「就派我兒去消滅高岡如何?就當作你的初陣!」
服部正成:「這種程度的敵人,孩兒還沒拔刀就結束了!請把更有挑戰性的任務派給孩兒!」

原來這是服部保長的兒子。
五右衛門聽說過,服部保長規定家族使用「半藏」的名號。
因此服部保長是第一代服部半藏,而這位少年長大後就是第二代服部半藏了。

服部保長:「不愧是半藏的傳人!但現下服部也沒有別的敵人,也只能對付高岡。軍師,你怎麼看?」

五右衛門看著眉頭深鎖的松永久秀。曾幾何時,他那把搖晃的羽扇已經停在空中。

松永久秀:「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松永九秀皺了皺眉,似乎對自己剛剛的廢話不太滿意。

久秀:「哼。上杉輝虎這點小聰明,可瞞不過我。這是上杉輝虎聲北擊南之計。去年底上杉軍攻佔播摩國,不出半個月,本願寺就宣布把石山御坊和周圍的田地賣給上杉了。如今上杉離佔領攝津只剩一步,也就是把軍隊大搖大擺地開進來。上杉之所有還沒這麼做,就是怕服部從中作梗。現在山陰的高岡只是誘餌,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上杉輝虎的部隊必定同時由山陽道進逼攝津。」

保長:「喔?還是軍師高明。」

突然,松永久秀站了起來,羽扇指向南方!
卻被五右衛門的大臉蛋擋住了。

久秀:「忍者,你坐下休息一會兒。」
五右衛門:「好。」

久秀:「哼。上杉若佔有攝津國,距離京都只有一日行軍的路程,上杉輝虎將與一向對服部有偏見的足利將軍連成一氣,這將對服部的基業萬萬不利!絕對要阻止!」

保長:「對!不能容許上杉的蠶食鯨吞!晚打不如早打!」

久秀:「上杉輝虎行軍神速,忍者說,高岡之亂在三日之前是嗎?那上杉輝虎的軍隊或許已經從播磨出發了。請盡快派正成進軍攝津,務必在上杉輝虎之前搶下,保長大人的大軍就在丹波,可以隨時與上杉輝虎的主力決戰!」
正成:「父親大人,請把這個重要的先鋒任務交給我!」
保長:「好!就讓我兒去!忍者?」

「忍者?」

五右衛門:「喔,小的在。」
保長:「你速去拖住上杉輝虎的軍隊!能拖多久算多久!這一袋銀子拿去用!」

服部保成回到後堂,抱出一個南瓜般的巨大錦囊,交在五右衛門手上。
好沉,少說幾百貫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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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1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15

第六十八章 妖刀村正

弘治三年 (1557) 夏六月

京都妙心寺號稱日本最大的禪寺,但它並沒有雄偉的寶殿,也沒有瑰麗的山川景色。
它是四十六個寺院的綜合體,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市。
石川五右衛門走在妙心寺的石板路上,耳邊傳來陣陣頌經聲與鐘聲,身旁過往的盡是僧人。
好似一片與世隔絕的佛國淨土。

五右衛門要從丹波前往攝津執行任務,必須經過京都。
天色已晚,也許他能在妙心寺投宿一晚。
雖然身為技藝高超的忍者,夏天晚上睡在野外只是餵蚊子而已。

「有空房嗎?」 :on_curious:
五右衛門走進旅舍,庭院中並沒有草地或花圃,只有小石子排出一圈圈的同心圓。

「很不巧,我們只剩最大的一間空房,剛剛租出去了...」
僧人指了指五右衛門身後。

五右衛門回頭一看,只見三個神情嚴肅的武士,兩個中年人,一個青年人,

「妙心寺的寺院很多,再找一家問問看吧。」五右衛門心想,正要離去...

「等等!」帶頭的武士招了招手。

「這位健壯的兄弟看來也是有正當職業的,天黑了,不介意的話請和我們同住一個房間吧。」

「忍者算不算正當職業呢?」五右衛門問在心裡。
什麼是正當?
五右衛門突然想起了他過世的父母...

「兄弟?要不要一起來?」

「喔,好。謝謝。」
五右衛門微微鞠躬。

***

五右衛門在伊賀的老家也在寺廟附近,遠離喧鬧的市集。
寧靜的夜裡隱藏著他許多童年的回憶。

他靜靜地坐在房間的角落,傾聽其他三個武士的對話。
師父果心居士說,一個好忍者要耳聽八方。有人說話就得聽。

「舅舅,晴久大人的遺孤可能不用本名勝久了。他的法號叫什麼?」
「只知道在妙心寺出家。只有一間一間寺院慢慢問了。」

原來這個中年人是那年輕人的舅舅。似乎不是什麼有趣的情報。

「哎。想我尼子家命運多舛。辛苦建立的基業接連失去,一切又要重頭開始。」 :on_sigh:
「舅舅別灰心。四年前我們不也是這麼絕處逢生了嗎?多虧了直家大人。」
「不敢。但我這一次倒不這麼樂觀。尼子如今只剩下備前一國,精銳兵力已全數葬送在丹波。即使找到了勝久,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第二個中年人搖搖頭。
原來這三個人是尼子家的武士。
五右衛門記得尼子家是服部的敵人,師父或許對這消息感興趣。

「不能喪氣!只要我們奮鬥不懈,一定能再興尼子家!」 :on_tears:

年輕人拉開紙門,一陣涼風吹在五右衛門臉上。
明月當空,三人狹長的身影在褟褟米上延伸到五右衛門腳邊。

「我山中幸盛指著月亮發誓,寧可受盡世間七苦八難,也要為復興尼子家奉獻生命!」 :on_furious:

五右衛門看著青年武士的鹿角頭盔,想著他的誓言。
一段陳舊的回憶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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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2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36

天文十六年 (1547 十年前 舍利寺之戰後 伊賀國)

真田八郎的父親靜靜地躺著,蒼白的臉不再慈祥,冰涼的身體不再親密。
年幼的八郎靜靜地坐在一旁。自小感情不豐富的他並沒有像兄姊那樣哭泣。
他只感覺到這個世界不再有太陽的溫暖,他的人生不再有成長的盼望。

「娘,爹和您平日拿出家產接濟這麼多窮人,做了這麼多好事,為什麼爹還會死呢?」

「八郎,人既然出生了,自然會死,這和做不做好事沒有關係。我們認為是對的事,就去做。不對的事,就不做。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虛渡一生。八郎要記住,這是你爹一生的信條,因此他是個受人尊敬的武士。」

八郎的母親對丈夫的死傷心欲絕,但她仍然堅強地希望兒子走上丈夫的路。
或許她希望在兒子的身上看到丈夫的影子,如此他丈夫的精神便留在人間。

「喔。」

真田八郎默記著母親的話,看著他尊敬的父親。
身為武士,他參加了一場決定近畿命運的大戰,不幸捐軀。

「娘,父親的武藝這麼高強,為什麼會戰死呢?」
「敵人使用一種新兵器,叫做火繩槍,能在百步外殺人。你父親雖然厲害,也躲不過敵人的暗槍。」
「足利家放暗槍,這麼卑鄙嗎?我發誓要替父親報仇!」

八郎一手指著天上皎潔的月亮。
就像今夜的山中幸盛一樣。

***

「幸盛這麼有決心,舅舅也要努力才行了!」
帶頭的武士同時激動地站起來,一隻手搭在他外甥山中幸盛的肩上。

五右衛門也希望有這樣一位關心他的父親或舅舅,但他早已家破人亡。
很多回憶他只想深深地埋藏。
習慣孤獨的五右衛門或許很適合做忍者。
但是他空有父親一般的武藝,卻沒有做忍者的經驗。
服部保長命他想盡辦法拖住上杉的部隊,但他此刻腦中還是空空如也。

「二位的精神令人感動,但也是少數中的少數。不瞞你們,出發前我聽說不少尼子家臣想到上杉輝虎那裡仕官呢。只怕此刻已經過去了。二位何不也加入上杉呢?」
「山中幸盛不能為了榮華富貴而活! :on_furious: 身為武士當然要盡忠主家!」
「嗯,我立原久綱也做不出背叛主家的事。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原來二位是為了理想而活。不錯。」

五右衛門終於知道了這一對甥舅的全名,或許師父果心居士知道他們是誰。

「那直家大人為什麼不加入上杉,反倒和我們來找晴久大人的遺孤?」
「我啊?嗯…」

這個叫直家的武士輕嘆了口氣。 :on_sigh:

「俸祿待遇,我也不在意,過得去就行了。但宇喜多直家對自己的智謀還有點自信,總希望能在亂世中充份發揮一己之長,遇到個言聽計從的主公,就像已經過世的晴久大人。上杉輝虎以義理聞名,很多計謀他不能實行。自己即使在上杉家出仕,出謀獻策的機會也不多,這樣只是白白浪費生命。」

「喔…」
立原久綱與山中幸盛似懂非懂地點頭。

五右衛門也聽不大懂這個宇喜多直家的意思。
什麼叫「上杉輝虎以義理聞名,很多計謀他不能實行?」

「什麼計謀上杉輝虎不能實行呢?」
牆角的五右衛門突然打破沉默,三人紛紛回頭。

「喔,譬如說用忍者暗殺政敵。忍者暗殺已經是戰國大名常用的手段。其實上杉輝虎也有越後流忍者。去年他們不是在丹後宮津城把服部的伊賀流忍者打敗了嘛,連百地三太夫都戰死了。但我想上杉輝虎不會用忍者暗殺服部保長。哎。太可惜了。要是給我機會,一定能善用忍者。」 :on_lie:

宇喜多直家一臉得意,正要侃侃而談,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原來他注意到立原久綱與山中幸盛扭曲的臉部肌肉。 :on_whatthe:
標榜忠義的武士,總是希望正大光明的決鬥吧。

五右衛門正愁著不知道怎麼拖住上杉進攻攝津國的部隊。或許這個自詡為智謀之士、善用忍者的宇喜多直家有好辦法? :on_cur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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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3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37

五右衛門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心裡有話就直說了。
五右衛門:「喔,這位是使用忍者的專家嗎?那請問忍者要怎麼樣拖住敵人的軍隊呢?」

直家: :on_panda: 「哈哈,辦法可多了。最簡單的就是散播假情報,老家被襲,前有伏兵。製造伏兵的假象很簡單的,在林木茂密的地方遍插旌旗,在風砂地上以馬匹拖上樹枝奔跑…」

五右衛門似乎聽過師父提過這些技巧,但對他來說有點複雜。
五右衛門也缺乏騙人的經驗。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撒過謊了。

五右衛門:「有其他的辦法嗎?」

直家:「有。潛伏到敵營中,燒他的糧食!不過一個忍者很難這麼幹。一隊忍軍比較有希望。」
五右衛門:「喔。還有什麼辦法呢?」
直家:「呵呵。那在他們軍隊取水的井下毒!毒藥有很多種,最強力的是麻痹性毒藥,中毒的人口土白沫,倒在地上抽搐痙攣而死。哼哼。」 :on_chin:

宇喜多直家陰沉的冷笑讓五右衛門不太舒服。

立原久綱:「等等,直家大人,對士兵下毒這事不好吧?」
山中幸盛:「下毒太卑鄙了!寧可憑武藝在戰場上一決勝負!」 :on_furious:

五右衛門又想起了過世十年的父親。
如果光憑武藝,他相信誰在戰場上也無法打倒父親。

五右衛門:「還有別的辦法嗎?」
直家:「當然有。其實我還有一招不傳之密!」 :on_knife:
五右衛門:「能告訴我嗎?」
直家:「不傳之密怎麼能告訴你呢?」
五右衛門:「有什麼辦法讓你回心轉意嗎?」
直家:「你不要這樣問嘛,我們借一步到外面說話,好吧?」

宇喜多直家對五右衛門擠了擠眼睛。

***

宇喜多直家與石川五右衛門延著妙心寺的石板道走,來到一個燈籠與月色照不到的黑暗牆角。

直家:「你這麼問未免太明顯了。我們就坦白說了吧。你是忍者,對嗎?而且還是服部的忍者。」
五右衛門:「啊...你怎麼知道?」 :on_lightning:

五右衛門倒抽一口涼氣。對方什麼時候發現的?
身份暴露了,該怎麼辦?該拔腿就跑,還是該殺人滅口?要決鬥嗎?
但是只有對方身上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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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4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39

但宇喜多直家竟然笑著坐下了。

直家:「哈哈。別緊張,來,坐著說。」

五右衛門對眼前這位「智謀之士」實在不怎麼信任。但對方似乎挺信任自己的...

直家:「方圓百里內唯一正在行軍的就是上杉的島津義弘軍。你不是服部的忍者是誰?叫什麼名字?」
五右衛門: :on_lightning: 「好厲害。我叫石川五右衛門。」

五右衛門打從心裡佩服對方的智謀。
原來宇喜多直家害怕五右衛門再問下去,立原久綱和他外甥就要起疑心了,這才把五右衛門帶出外面來私下談。

直家:「你這人老實,不錯。我就和你說說我的不傳之密吧。如果你願意,以後可以到我這裡幹。」

「這亂世中朝不保夕的,有個備用的工作機會也好。」五右衛門心想,點了頭,坐在宇喜多直家旁邊。

直家:「其實拖延行軍這問題,要跳出來看。」

五右衛門看了看自己的腳。

直家:「三軍的靈魂不是士兵,而是主帥。只要派出武藝高強的忍者行刺,總大將或死或傷,三軍就立即癱瘓了。如果有副將,先刺副將,再刺主將!」
五右衛門:「行刺?」

五右衛門想起去年秋天的宮津城事件。
上杉忍者殺掉了五個服部忍者,又要行刺百地三太夫,但果心居士早一步趕到,設下重重包圍,只差一點就能將上杉的忍者一網打盡。
但接下來…
總之五右衛門做了他認為是對的事,依約把決鬥勝利的上杉忍者放走了。

直家:「對。暗殺正是本人的專長。野外行刺容易,進城行刺難。你必須趁夜爬上城牆,躲在屋樑頂上。如果總大將半夜吃麵,就在他的茶裡下藥;如果他半夜寫字,就跳下來給他背後一刀;如果他半夜開會,就從房間外面看準黑影,一刀刺向他的後腦勺!;如果他半夜什麼也不做就睡覺,下來一刀插在他脖子上!讓他叫都叫不出來!...」 :on_panda:

五右衛門聽了「暗殺專家」宇喜多直家的經驗之談,內心卻沒有任何激動。
因為暗殺是不對的事。

五右衛門:「正面決鬥可以嗎?」 :on_curious:
直家:「決鬥…」

突然,有一隻啊啊叫的烏鴉飛過頭頂。 :on_bird:

直家:「會叫衛士來助戰的吧…」
五右衛門:「喔。」
直家:「不過聽說島津義弘對自己的武藝很有自信,搞不好他會答應決鬥也不一定。但即使是這樣,也無法保證衛士不會聽見決鬥聲而衝進來幫忙。只有在幾招內取了他性命才行。」
五右衛門:「喔…」

突然,宇喜多直家解下腰間佩帶的武士刀。

「你拔刀出來看看。」

五右衛門不疑有他,接過刀來。第一個感覺是這把刀質地輕巧。
接著他抽刀出鞘,刀刃震動,發出「嚶嚶」的響聲。
皎白的月色反射出刀刃旁一條條曲折而清析的紋路,從刀柄貫通到刀尖,沒有一處中斷,刀刃上也沒有任何缺口。

五右衛門雙手握刀,在空氣中揮劈了幾下,速度飛快,手臂才剛發力,刀勢卻已經使到盡頭。
更讓五右衛門驚奇的,是他竟聽不見熟悉的「呼呼」聲。

五右衛門一輩子沒見過這樣的好刀。

「這是一把新刀嗎?」
「不。它已經參加過二十一次暗殺行動,取下了十九顆人頭。」
「啊?」 :on_lightning:

五右衛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再仔細看了看刀刃,的確沒有任何損傷。

「這把刀是村正。」
「村正?」

五右衛門聽說過它,這是一把傳說中「下剋上」的詛咒妖刀,由伊勢國的刀匠以祖傳密法打造。

天文四年(1535),三河的松平清康被家臣用村正由右肩斬至左腹一刀砍死。
十年之後,他的兒子松平廣忠又被近臣刺殺,他所拿的刀也是村正。
或許是因為它實在太輕太鋒利,一旦出刀就無法收回。

「用這把村正,你就能在短短數招內取下島津義弘的性命。」 :on_smoke:
「謝謝!」

五右衛門看宇喜多直家似乎有點累,因為他正低著頭用力眨眼。 :on_exhausted:

「這是宇喜多的傳家之寶,怎麼能送你呢...」
「喔...我向您買可以嗎?」
「你身上有多少錢?」
「我有九百貫,行嗎?」
:on_stress: 服部還真有錢啊。九百貫都能雇支幾百人的軍隊了呢。」

宇喜多直家若有所思,嘆了口氣。

「不如這樣吧。我把這把村正借給你,你把這九百貫借給我。事成之後,你再還我這村正,我也把你的九百貫還你。」

五右衛門腦筋轉了轉,點了頭。
如果能用這把村正打敗島津義弘,而這九百貫還拿得回來,那自己就算是圓滿地達成任務了。
但宇喜多直家要這九百貫做什麼呢?這就不是五右衛門關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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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1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42

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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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聖人生兮大盜行

七日後 石山御坊 南殿

石川五右衛門身穿黑衣,就像一尊木像,蹲跪在石山御坊屋樑角落的黑影裡。
忍術的訓練讓他懂得調和呼吸,沉殿雜念,心如止水。
這對心思單純的五右衛門來說特別容易,即使敵人島津義弘近在他二十尺以外,十尺以下。

「哇哈哈,這次終於換我鬼島津立功了!石山城三日之內必定陷落!」 :on_lie:

島津義弘得意地在石山御坊南殿中來回踏步,肩膀左搖右晃。
他看上去大約二十歲,和五右衛門差不多。

「義弘大人,輝虎大人特別囑咐,身為先鋒,身入敵境,請特別小心行事。」
「唉,伊賀流忍者已經被我們斬草又除根,春風吹不生,殺了老師所以沒有學生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on_mafia:

五右衛門的眉頭微微一皺。

「服部還有那位果心居士嘛。」
「哼,讓他來和我決鬥試試?想我過去一年半在京都,潛心向上泉與塚原兩位師父討教,劍術已經大有精進!」 :on_hero:
「原來義弘大人是到京都學劍去了。是和乃美殿一道去的吧?」
「哈哈,宗睦大師聽說了嗎?現在連那個趾高氣揚的乃美都打不贏我!島津義弘已經是上杉第一武士!哇哈哈哈!」 :on_laugh:
「聽說了,不是打成平手嗎?」 :on_sweat:
「並列第一的武士!」
「上泉信綱師父不是客居足利家嗎?」
「上泉師父回來之前並列第一的武士!」
「那麼足利義輝將軍的劍術如何呢?」
「將軍…他學劍的時間比較久。」
「喔…」

五右衛門驚覺,原來島津義弘身前這位僧人就是有名的林泉寺宗睦
宗睦的足跡遍布西日本,弘揚佛法,教喻人心,又以上杉家的名義施財舒困,是當今日本最有名的武家僧侶,信徒甚眾。
今日一見,林泉寺宗睦竟然是個身材嬌小的比丘尼。這讓五右衛門更加佩服她。
而島津義弘還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

「宗睦大師別擔心我了。您忙您的嘛,您不是說要到河內國賑災?」
「是的。在服部家的統治下,近畿的流民窮人都往土壤貧脊的河內國集中了。再加上天災而連年歉收,那裡暴動頻傳。輝虎大人命我到那裡布施。」

近年來,五右衛門常聽說河內國的治安很差。
五右衛門想起他那施財仗義的父母。如果他們還在世,或許會親自運十石米到河內國,發給窮人。
五右衛門也想這麼做,可惜他沒有田產,也沒有銀子。他只是一個飄零四方的忍者。

「哈哈,宗睦大師的布施是有名的。但為什麼接下來常發生規模更大的暴動呢?」 :on_mafia:
「大概是因為他們吃飽了、拿了錢,就有力量反抗了吧。」 :on_sweat:
「這樣一來服部也就要分散注意力了。很好!您去河內之前,請趕快讓這座臭名昭張石山本願寺換上林泉寺的招牌!我看著本願寺三個字就噁心。」 :on_picknose:
「義弘大人,請千萬別這麼說。本願寺有它存在的價值,對廣大的平民信徒來說,淨土真宗是得著佛法的唯一法門。現在本願寺已經是幕府承認的北陸諸國守護,我們理應祝福本願寺在北陸的發展。輝虎大人不是特別告誡,我等要謹言慎行,千萬別破壞上杉與一向宗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
「好吧,好吧。」

島津義弘往腰際一摸,摸出一塊手掌大小的銀邊鐵牌,上面刻著不少花紋。

「身為第一次正式帶兵的上杉的軍團長,不能辜負輝虎爺的信任!一定在輝虎爺大軍到來之前平定攝津與和泉!」
「據說戶次大人已經在路上,要不要等戶次大人一起行動呢?」
「嘖,宗睦大人怎麼這麼說呢?戶次大人不是…行動不便嗎?從四國過來還久得很呢!兵貴神速,如果像輝虎爺擔心的,被服部搶先了怎麼辦?明日一早我就號令三軍,進攻這群烏合之眾聚集的石山城吧?」
「好的。這點事也難不倒義弘大人吧。」
「嘿嘿。」

島津義弘興奮地將軍團長的兵符高高舉起。
五右衛門仔細一看,兵符上面刻著銀色的竹雀花紋,這是上杉家的家紋,挺漂亮。

「幾乎擁有三分之一個日本的上杉輝虎,是偽聖人,是大盜的根源。」五右衛門突然想起師父的話。
如果上杉輝虎和這島津義弘同一個囂張模樣,那還真是讓人噁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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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2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45

林泉寺宗睦走了,但島津義弘又和幾個侍衛說了一堆廢話。
終於,夜深了,島津義弘一個人回了房間。

五右衛門的機會來了。

他輕手輕腳地從屋樑這一頭爬到另一頭,找到根靠牆的柱子,右腳頂著柱子,左腳頂著牆,一點一點從屋樑上回到地面,期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五右衛門的忍術果然了得。

他要與島津義弘決鬥,並且迅速殺死他。

五右衛門緩緩將紙門推開一條縫,確認了島津義弘就在裡面。

但如果就這麼闖進去,或許島津義弘要叫來侍衛了。
對了,不如等他睡著,突然搖醒他,用刀頂著他,逼他同意決鬥。
五右衛門打定了主意,隱身在門外的一處陰影之下,靜靜等待。

此情此景,五右衛門又想起了往事。

***

八年前的一個夏夜,真田八郎也是這樣靜靜地在陰影中等待...

「啊呀!」
真田八郎突然衝了出來,一拳打暈了一個倒楣路過的足輕,一路拖回家中。

「娘!我抓到了殺死爹的兇手!我要為爹報仇!」 :on_furious: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on_cry:
「你們是不是在舍利寺之戰用火繩槍殺了我爹?」
「我沒拿過火繩槍啊!你父親不是我殺的!」
「你是足利家的人,你的同黨用卑鄙的武器殺死了我爹!就讓你償命吧!」
「我上有父母,下有兒女啊!請不要殺我啊!」 :on_beg:
「我見一個足利兵殺一個!」 :on_bash:

八郎高高舉起武士刀,正要向足輕當頭劈去...

「八郎!不可以!」
「娘!讓我殺了他,為爹報仇!」
「你爹的死和他無關!快放他走!」
「但他是足利家的人!」
「你爹一輩子在戰場上討取了十八個人的首級,難道他們的後人都應該向你爹索命嗎?」
「我...」
「你爹是個堅守原則、胸懷大義而受人尊敬的武士!不是將私人仇恨放在心中的凡人!快放他走!」
「謝謝!謝謝!」
「從今日起別再說什麼報仇的!你爹想看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有主見有理想的男子漢,不是一個被仇恨與過去左右的廢人!」
「是!」

***

五右衛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村正。
島津義弘睡了吧?五右衛門微步潛行到門口,撥開紙門。

房間裡只點著一隻蠟燭,島津義弘一動也不動地側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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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3

帖子 maltz » 2013-02-02, 02:46

五右衛門輕手輕腳進了房間,轉眼間,他已經站在島津義弘身旁。
看來島津義弘睡得很沉。 :on_sleep:

五右衛門注意到島津義弘即使睡著了,他的右手還緊緊握著一把兵器。
五右衛門知道這是什麼了,這是一把火繩槍。

種子島火繩槍是島津家的傳家寶。

天文十二年 (1543),一艘由澳門出發的葡萄牙走私船因為颱風而漂流到九州南側的種子島。種子島島主種子島時堯以巨額銀兩買下兩把火繩槍,並且令工匠開始仿造。鐵砲就此傳入日本。

種子島時堯是島津的家臣,他將其中一把火繩槍獻給島津貴久,也就是島津義弘的父親。島津義弘這一把火繩槍,正是當時種子島時堯買下的兩把葡萄牙火繩槍中的一把。大概是他比較不喜歡的那一把。

五右衛門眉頭一皺,他痛恨令他喪失父親的火繩槍。擁有這種卑鄙兵器的人,勢必也是卑鄙小人。
五右衛門有股想立即殺死島津義弘的衝動。
他不禁想起宇喜多直家的話。如果五右衛門現在一刀刺穿島津義弘的咽喉,那麼他連叫也叫不出來。

五右衛門緩緩拔出村正,空氣中傳來一陣微弱的嚶嚶聲,彷彿是是附身在村正之上惡魔的耳語,鼓動著五右衛門輕輕一刀,將島津義弘的頭砍下來。

生命是很脆弱的,而且往往掌握在他人的一念之間。

但五右衛門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自己暗殺了島津義弘,他就和放暗槍殺死自己父親的敵人沒有兩樣了。
五右衛門答應了三年前病死的母親,他要一輩子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不要被過去的仇恨左右。
即使決鬥的目的也是要殺死島津義弘,但他並不是靠暗殺這樣的卑鄙手段取勝。
即使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自己是怎麼殺死島津義弘的,五右衛門也對得起雙親的在天之靈。

「就這麼用刀背抵住島津義弘的脖子,要他和我在這房間裡決鬥吧?」五右衛門心想。

決鬥是比暗殺更注重忍者技術水平的任務。

五右衛門緩緩蹲下,刀背已經在島津義弘的脖子上。

「喂。」
「………」
「喂。」
「………」
「喂。快起來!」
「………齁。」

島津義弘打呼了。

「義弘大人!義弘大人!」突然,寺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大叫!

五右衛門大吃一驚,環顧左右,他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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